第4章 岁月更浓情

        寻常人习武不过是打熬力气、磨练筋骨。

        可胜小雪不同,他是清诗仙子的独子,有最顶级的内功心法夯实基础。

        师父萧晨也是名副其实的天才,论天资当时舍洛清诗无人敢言更胜之。

        萧晨仅仅花了半月传授徒弟内功心法,因为小胜雪只用半月时间便可以运行真气游走四肢百骸一个大周天,这意味着他已经不在凡俗之列,是真正拥有内力的武者。

        这在外界是想都无法想象的,要知道寻常兵士、差役、镖师或者强盗之流所谓的功夫不过只是蛮力,和内家高手比起来乃云泥之别。

        在小胜雪正式能够驭使内力后,萧晨并未传授他刀法,而是传给他一套步法。让他每天练习,不同的每一步都要配合不同的运气方式。

        又过半月小胜雪惊喜的发现自己变得身轻如燕,甚至感觉周遭的事物都变得更慢了。

        这日小胜雪结束了步法的训练,正欲盘坐歇息。

        一旁的萧晨看他因练功,小脸白里透红煞是可爱,一时间忍不住伸手想要揉捏,可是却被小胜雪躲过了。

        萧晨惊讶又高兴,虽然那只是随意的一伸手,可萧晨他是谁?能躲过意味着徒弟的逍遥刀步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于是他又开始了刀法的授艺。

        师父教得用心,徒弟学得刻苦,再加上小胜雪天分过人,进度之神速让同为天才的师父萧晨也为之咋舌。

        转眼两年时光匆匆而过,风胜雪已经八岁。

        一天萧晨带着小胜雪去城中采买,回程路过一个青楼时,他顿住了脚步。那门外的姑娘们一看便迎了上来。

        她们虽是风尘女子,有钱便是客,但能服侍看得顺眼的客人岂不更好?

        萧晨虽然人没个正形,可模样放在那里,虽不说貌比潘安,可也担得起英俊二字。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小仙童一般的风胜雪,她们倒不至于打一个幼儿的主意,但这样可爱的孩子谁不愿意多多亲近呢?

        于是在一众青楼女子的东拉西扯之下,本就有些意向的萧晨带着故作的勉强走了进去。

        他怕爱徒在外面等得无聊,还很贴心的将他也“请”了进去。

        戌时,洛清诗独自在家中守着桌上热了又热的饭菜烦躁不已。

        心中满是对萧晨的埋怨,实在是太没谱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带她儿子回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去寻人之时,满身酒气萧晨已经带着小胜雪回来了。

        萧晨还没进门,洛清诗就斥责道:“下次你要喝酒别带上我的胜雪,搞到这么晚回来叫什么事儿?”

        微醺的萧晨自顾倒了一碗水,饮尽后说道:“喝上头误了时辰,下次不这样了。”

        扑面而来的脂粉味涌入洛清诗的琼鼻,她有些疑惑的深吸了几口,疑惑间借着烛光看到了萧晨脸上鲜红的几个唇印,再一低头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居然也印着一个。

        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几欲晕厥,喘着粗气捏了下自己的人中,万千怒火化作一句:“萧晨你他妈该杀!”

        冷冽杀气袭身,萧晨醉意顿时消散大半,刚欲解释洛清诗玉手携带巨力已临面门。

        “啪”的一声响起,萧晨被洛清诗一巴掌抽出门外,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才跌落地上。

        洛清诗秉承着痛打落水狗的原则,一步跃至他身前,莲足猛踹萧晨腹部,萧晨遭此重击之下全身蜷缩,跟个虾米似的。

        (殴打部分省略N字)

        最后小胜雪实在是看着势头不对,再打下去自己恐怕要没了师父,这才有些不情愿的上前劝阻。

        最后萧晨又是跪地磕头又是对天发誓才让洛清诗罢手。

        这还不算完,洛清诗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这流氓师父继续“荼毒”自己的心肝宝贝,她勒令萧晨将自身所学在一个月内全部教会给她,然后滚回青州去。

        往后她的孩儿她自己教。

        一个月虽然强人所难,但是眼前形势由不得萧晨不低头。

        虽然洛清诗反应过激,但这次也确实是他忒没谱了。

        无奈应承下洛清诗的条件,然后被她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打发走了。

        饭后洛清诗和爱儿一起泡在浴桶里,她像往常一样仔细的清洗着他的身体。边擦拭边问道:“乖乖脸上的唇印是怎么回事?”

        小胜雪回答道:“师父把我带进了那个叫丽春楼的地方,然后他和几个姐姐一起喝酒,再然后有个姐姐说我长得好看就亲了我……”

        “那你师父没有阻止她吗?”

        提起这个小胜雪也来气了:“他才没有,他笑得可欢了,还说什么『老子不仅要教你刀法,还要教你玩女人,姑娘们把他给我伺候好了!』然后那几个姐姐就像饿狼一样朝我扑过来,我被吓得跑上了屋顶躲着。”

        “砰”的一声,浴桶炸裂,水留了一地。小胜雪茫然的回头看向母亲,眼神中好像在问发生了什么?

        洛清诗被爱儿盯得有些心虚:“听到坏女人追我的胜雪,娘亲被吓到了,一不小心把浴桶弄坏了……”

        ……

        接下来洛清诗逼着萧晨将一身所学尽授,但凡萧晨有一点懈怠就是一顿好打。

        这段时间对于二人都是折磨,萧晨时时提心吊胆生怕有丁点不到位,而洛清诗则是看见他就膈应,心中埋怨风玉阳怎么救了这么个缺德东西。

        一个月已过,洛清诗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萧晨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一身武学竟然被她学去大半,但是她也不想多挨,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将他赶走了。

        反正青州也近,若是有些不解的地方,自己带着儿子去去就回便是了。

        萧晨走后母子二人又回到了宁静的二人世界,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洛清诗的悉心照料和教导下风胜雪茁壮地成长着,武功也突飞猛进。

        又是一年冬月二十一,风胜雪年满十二,迎来了人生第十三个年头。洛清诗为了给他庆祝生辰特地做了一大桌子菜,甚至破天荒的允许他饮酒。

        风胜雪双手举杯恭敬道:“孩儿敬娘亲一杯!”

        “跟娘亲讲这些客套作甚,快坐下。”

        洛清诗示意爱儿坐下同时一口饮尽杯酒,看到他也将酒一口饮尽,当下着急道:“诶!你别喝这么急啊!说了分两口喝,你还小,喝急了伤身子!”

        风胜雪眼看母亲着急,当即双手捧住母亲柔夷讨好:“孩儿高兴,再说又不是时常喝,娘亲别担心。”

        看着温顺纯良又亲近自己的宝贝儿子,洛清诗心中甜如蜜。

        别家的男孩越长大越调皮越是疏远母亲,爱儿和自己的亲昵黏腻却并未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淡薄,反而更加浓稠。

        她最得意得不是自己无敌的武功,也不是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是生了这么个好孩儿。

        爱儿天赋长相是世上少有的龙凤便罢了,就连性格都这般好。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孩子多么溺爱,就是狠不下心对他严厉,好在她的小乖乖还是那个小乖乖,依旧温良敦和,并没有长成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就算他真的为非作歹又如何呢?

        天塌了,做娘的顶着呗。

        想到爱儿的好,她情不自禁抬起另一只玉手轻轻摩挲着爱儿面庞,棱角初现的白嫩小脸上刻着的是似她的五官,看着看着不由得痴迷了。

        风胜雪面带狡黠故意问道:“娘亲,孩儿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您盯着看那么久?”

        洛清诗佯怒的揪住爱儿耳朵:“哼!我看我的宝贝儿子不行吗?”

        风胜雪歪头“挣脱”母亲束缚,一步挤进她的怀里,踮起脚尖脸贴着脸在她耳边呢喃:“当然可以,孩儿还有哪里不是娘亲的呢?”

        面对已经是半大小子的爱儿如此“轻薄”的行为,洛清诗却是很自然反手将其搂住,须臾后轻柔地说道:“作怪!”

        这才不舍的分开,示意他继续吃饭。

        酒足饭饱之后母子俩来到平日练功的后山散步,风胜雪两只手搂住母亲玉臂,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跟随着母亲的节奏亦步亦趋的走着。

        从洛清诗脸上洋溢的笑容可以看出她非但不嫌弃,反而很享受爱儿的痴缠。

        走着走着,她想到这几年虽然是自己教授爱儿武艺,但那都是萧晨的招。

        自家宝贝可是半点没有继承她的通天本领,越想越是意难平,脚步也为之一顿。

        风胜雪有些不解问道:“娘亲,怎么停下了?”

        洛清诗将胳膊抽出爱儿双手,面对着他故作正色说道:“有个事儿你来评评理。”

        风胜雪疑惑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是需要孩儿替您评理的?”

        “有一个人辛辛苦苦教导弟子学武,可是所授都是别人的武学,她一身高超本领却只能憋在心里,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憋屈?”

        话毕洛清诗撅起朱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原来自己娘亲是因为这件事难以释怀,风胜雪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我的好娘亲受了委屈,都是孩儿不好。”

        “娘亲受委屈了,那我的胜雪该怎么做?”

        看出母亲的作态的风胜雪为了博她一笑双膝跪地:“请娘亲传授绝艺!”

        “噗嗤!”

        洛清诗果不其然被爱儿逗得掩嘴一笑,刹那间的风情看得跪地的风胜雪一阵目眩神迷。

        “我的小马屁精真是做得出来,需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

        风胜雪依言起身,边拂去膝上尘土便说道:“儿子跪娘亲天经地义,再说了,您开心可比黄金贵重多了。”

        虽然知道爱儿话语皆是发自真心,洛清诗还是亲昵的屈指一弹他的额头笑骂道:“好了,我的小马屁精!明日娘亲就传你我的独门绝技。”

        风胜雪再度腻在母亲身旁说道:“但是娘亲,我这几年可是连剑柄都未曾碰过,要如何学习呢?”

        洛清诗玉手揉捏着爱儿面颊:“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娘亲且卖个关子,明日你便知了。”

        二人踏着夕阳继续走着,直到夜幕开始降临才回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