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好开心。”在被赛门松绑,安置到床上后。尚沉浸在高潮余热中的玛格丽塔博士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依偎在赛门的身边。
“有这么开心吗?”
“我现在有男人啦!”
“别太激动啊,才刚刚止血,手腕也有点磨破了。”
“而且是个好男人哟!”
“把女人绑起来强行夺走处女的男人好在哪里啊?”赛门不禁自嘲。“对不住啊,我的技术很烂。”
“我,我也是啊,我还怕你嫌我的身材不够好呢。刚才的那两个姑娘,她们的身材超好的说——”玛格丽塔猛抬起头望向赛门,眼神中满是羡慕。
“她们俩啊?其实——”赛门本来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她们俩的身材虽然好,但比起像琳花和汉娜那样的女人还差些。
但他旋即理智地意识到什么,立刻就改了口:“——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大概只是因为你晚上的活动比较少吧。”
赛门并不指望玛格丽塔能够理解“晚上的活动”一词中蕴含的实际意义。
“对了,对了。我看过很多书哦。”
“嗯,然后看坏了眼睛。”有些倦意的赛门马虎地应付着她。
“书上有好多这种内容的。”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好像还有用口和‘那个地方’来做的方法哦。”
“哦,哦,还可以,那样啊?”这种心得,赛门并不需要她来指点。
“还有,这个房间似乎——”
“呃,很——特别吧?”这个房间的存在和使用方法其实算是汉娜和赛门的个人隐私。
“下次试试看?”
“好好好。”虽然年龄被超过很多,但赛门有种正在哄孩子一样的感觉。
“唉。”正在兴头上的玛格丽塔突然叹了口气,向着赛门的怀里钻了一点。
“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
“喂,别哭啊。”
“我今天交了一个好朋友,一个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嗯,我就不是吗?”她说的是海娅吧?
“你是我的男人,不算‘朋友’哦。”
“我的女人难道是在担心海娅那边吗?”
“我这可是第一次交到无视名望和钱财,肯把我当成普通女人来平等看待的朋友啊。”
“你到底——”赛门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女人的名字。
“而我当天就就把她的男朋友给撬走了。呜呜呜呜……海娅,我对不起你……”
“那个,你是作家吧?”赛门突然想起了用作打开地下室机关的那本书。
“嗯——算是吧,我是写过不少书。”
“真厉害。”
赛门发自真心地赞叹着。
虽然他不喜欢那本书,但作为一个连那本厚书上的字都不能完全识得的人,他由衷地对书的作者感到佩服。
“嘿嘿,哪里哪里——不对啦,海娅那边要怎么办啊?我没脸见她了。”
“像往常一样就好。”
“可以吗?我总觉得海娅在这方面不会很大方唉。”玛格丽塔的直觉没有错。
“像往常一样就好,真的。”赛门倒是不担心这点。
“对不起我的好妹妹了,她先前还有说要帮我介绍对象的。”
“哦,谁?”该不会是鲁克吧?赛门顿时来了兴趣。
“好象是叫欧涅。你,你笑什么?”
就在赛门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大笑时,门口传来了芭堤雅的声音。她以十分平稳的语调,向着这间宅子的主人短短交代了几句。
赛门立时就理解了事态,劳体伤神的事情来了。
“主人,琳花回来了,正在找你。汉娜紧随其后到家,但她们好像不是一路的。接着家里的气氛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嗯,知道了。”汉娜一定是尾随琳花发现了什么。
“然后——”
“然后?”
“海娅小姐来了,正在找你——怎么了,主人?”
玛格丽塔差点就要大叫。赛门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但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没事,还有吗?”赛门的头已经开始有点作痛了。
“有,欧涅求见——没事吧,赛门先生?我好像听到——”
“没事!他来做什么?”
“是,据欧涅禀报,贫民窟的边际地带突然聚集了很多警察。”
“现在才十月吧!”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
“他们好像是在找人。”
“找人啊?”塞门联想到了那个蓝发的女孩。
“就是这样,主人,您还是赶紧上去吧。”
“……知道了,我马上出来,你先去应付一下。”
“是,主人,但就凭我和朵拉恐怕撑不了多久。”
“真是的,叫人不得安宁。”赛门从汉娜的衣柜中取出了替换的衣物。“连警察也来掺一脚了。”
那个蓝发的女孩,看来不赶紧找到不行。
“那个,”玛格丽塔突然举起手,“警察应该是来找我的。”
在眯着眼睛盯了玛格丽塔好一会儿后,赛门转身从汉娜的衣柜中取出几件衣服叫玛格丽塔换上。
“哇啊,这个内衣好性感。”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穿上。”
赛门已经隐隐意识到,这个刚刚被自己近乎强奸——虽然当事人并不以为然,而且还相当乐在其中——的女人恐怕大有来头。
效果一如赛门所预料,在他和玛格丽塔手挽着手出现在大厅时,吵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赛门穿着一件云丝制的罩衣,看起来很是悠闲。
玛格丽塔则穿着一件火红色的睡衣。透过胸口敞开的剪裁,还可以看到她在睡衣下穿着的一件款式极其性感的黑色胸罩。
除了正在试着稳定事态的朵拉和和躲在角落的芭堤雅,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大约二十分钟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厅的门口传来了具有规律的敲门声。
这个敲门的节奏直接表明了来人的身份,帮派里的人一听就知道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之一,琳花回来了。
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见到开门的人是朵拉时,琳花还不由地退了半步。但在进入大厅后,她立刻就扳起了面孔。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琳花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四处张望着,“赛门呢?”
“主人正在休息,我和芭堤雅正在给他做饭。”有赛门做后台,朵拉有恃无恐。
“做饭?你们俩?”琳花显得相当惊讶,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汉娜呢?她人在哪里,为什么她没有做饭?”
“不清楚,汉娜小姐她,我们和主人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到。”
“难道——”琳花的眉头一皱,猛然回头,却看到汉娜正倚靠在大门处笑着朝她招手。
“真巧啊?我也正好闲得无聊去外面兜了一圈,结果不小心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汉娜径直走向大厅正中,在赛门平时的座位上坐下,把双腿交叉起架在办公桌上。
“下来,那是主人的座位。”琳花斥责道。
“啊呀?我想赛门他是不会介意的,他只会对其它的某件事情更感兴趣。”汉娜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屋里怎么有股焦味?”琳花这才发现二楼的厨房有些异样。
“我们之前做饭的时候——”在琳花的面前,朵拉的回答十分缺乏底气。
“我来吧,你和芭堤雅看着这个女人。”
“可芭堤雅就快做好了。”这个时候退出,朵拉显得很不甘心。
“哎呀哎呀,你们还是乖乖让开吧,谁叫厨房是她的领域呢?”汉娜昂起头朝着二楼喊了一句,“芭堤雅,给我出来!女主人在叫你们出来!”
汉娜开口后,朵拉再没有半句抗辩,芭堤雅也立刻就在二楼的走廊上现身了。
这既是向琳花的妥协,也是示威。
汉娜以这样的方式向琳花证明着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但心乱如麻的琳花此时已经顾不得去和汉娜争个短长了。
就在琳花登上二楼,刚系上围裙——朵拉和芭堤雅连围裙都不知道用——准备收拾厨房里的烂摊子的时候。
刚刚关上的大门处再次传来了特别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三声单独的敲门声响起,朵拉和芭堤雅顿时寒毛竖立,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汉娜。
琳花在厨房里也听到了敲门声,但对之前将晚饭托付给汉娜的决定后悔不已的她还是决定先专注于对赛门的补偿。
汉娜一度把搁在桌上的双腿收了起来,但转念之间又放了回去。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把修指甲用的矬子,同时又用下巴指使着朵拉去开门。
“赛门!你在哪儿?”
这两年,海娅对赛门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像这样大声且毫不客气地呼喊他的名字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赛门!你可千万别干傻事!”海娅一把推开朵拉,大步迈入正厅。
海娅的气势十分惊人,她无视着现场的所有其他人,自顾自地朝着二楼的卧室大喊,声音中满溢着恼怒与焦急的情绪。
见赛门不答,海娅竟然以汉娜身前的办公桌为踏脚一步跃起,直接跳上了二楼的高度,然后轻松地翻过二楼走廊的扶手,一个转身踹开了赛门的卧室门。
“赛门到底在哪儿?”扑了个空的海娅探出走廊,朝着楼下刚刚对自己的动作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汉娜问道。
这下,就连厨房里的琳花也按耐不住了。因为之前朵拉提到赛门正在休息,她就想当然地以为赛门是在卧室里。
汉娜无可奈何地将指甲矬收了起来——对海娅来说,这玩意儿跟玩具无异——但一时没有搭理海娅。
不过,汉娜隐隐发觉了这其中似乎暗藏着什么玄妙。
既然赛门没有在卧室里休息,那也就是说——在地下室吗?
然后是海娅的态度。她居然叫赛门“不要做傻事”,还直冲卧室去寻他。
呵呵,赛门这个色鬼,该不会是把什么不能出手的女人给带回来了吧。
明明约好了今晚和自己——带上朵拉和芭堤雅也不错,可以增添不少情趣。但除此之外再找其他女人——甚至都不是琳花——就不能容忍了。
“啊啊,我知道他大概在哪儿,跟我来吧。”在微微的妒意之下,汉娜也不打算替赛门遮掩什么。
今晚怕是不能善终,就在朵拉和芭堤雅正捏把汗的时候。
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汉娜和琳花最先反应过来。
这个人平常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叨扰的,一般情况下,他都可以作为赛门的全权代理,只须在事后汇报即可。
而他此时的到访,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赛门先生,车站附近出现了大量警察局专用的马车,看样子他们马上就要大举进入贫民窟了,您是否知道些什么?琳花的人都在做什么?”
朵拉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欧涅便急忙闪身冲进了大厅。
然后,望着二楼一脸狐疑的琳花、气急败坏的海娅,还有大厅里霸占着总帅位置、悠闲得有些过头的汉娜,欧涅一时懵了。
“切,失算。”自知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欧涅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小弟带出来。
趁着众人惊疑之间的空档,估摸着赛门已经完事的芭堤雅则悄悄地抽身离开,赶到地下室去禀报了这一系列状况。
现在——
“各位这是在做什么呢?”
赛门不慌不忙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汉娜虽然不悦,但也很知趣地将位置让了出来,然后用看待小猫般的眼神审视着紧随其后、穿着自己内衣的玛格丽塔。
“赛门先生,那些警察——”
“我知道了,那个已经不是问题了,相信我。”
赛门交叉着双手在桌面上支撑起下巴,笑眯眯地朝着欧涅示意,“欧涅吃过晚饭了吗?留下来一起吃吧。”
“……既然赛门先生如此自信,那么——”欧涅察觉到赛门身后的陌生女人投来的异样视线,感觉到不舒服的他回绝了赛门本就不怀好意的邀请,“——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这种场合,没理由去趟浑水的——赛门的后院着火,关我何事?
“打扰了。”如此盘算着的欧涅痛痛快快地退场了。
“你觉得怎么样?”赛门把脑袋朝身后一歪。
“嗯,确实很帅气,但是——有点娘娘腔,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玛格丽塔目送着在门口弯腰行礼的欧涅,作出了如此评价。
“赛门,这位——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下到一楼的琳花,在看到了玛格丽塔的面容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赛门!你你你,你都做了些什么?”海娅也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这娘们儿是什么人?”汉娜倒是一副无畏的样子。
“喂,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你肯定不是什么作家吧?欺骗我的惩罚可是很重的哟。”
赛门把椅背朝后倾斜,头朝后仰,捉住玛格丽塔的下巴,肆意地把玩着,玛格丽塔虽然有些忌惮海娅的存在,但也很配合地朝前弯下腰,迎合着赛门的抚弄。
“那个,也算是兴趣之一嘛。”玛格丽塔一边留意着海娅的脸色一边嘟囔着。
“作家?她没有骗你,这位女士写过的书恐怕要达到三位数了。”
虽然察觉到赛门的那句话其实是在针对自己,但琳花一时也顾不得那许多,替这位女士向赛门辩解倒成了优先事项。
“你还是趁现在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吧。”汉娜也听出了赛门的言外之意,一脸鄙夷地盯着琳花。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职业吗?”看着琳花和海娅居然难得地站在同一阵线,赛门顿生疑窦,“你难道是什么名人吗?”
赛门突然有种抽到了中大奖的奖券般的感觉。
“唉,有好多呢,什么发明家、哲学家、炼金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历史学家、地理学家、经济学家,额,还有考古——”玛格丽塔轻叹口气,娓娓道来,并不像是为之得意的样子。
“您该不会是玛格丽塔博士吧?”汉娜终于醒悟,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哈啊?她是叫那个名字——不过,博士?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歪着脑袋的赛门开始还以为她是说笑的,但看着大家一脸认真的样子又觉得好像不大对劲。
大伙这是怎么了?
这下,除去朵拉(朵拉连字都不识)和芭堤雅(芭堤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算,被排除在状况外的就只剩下赛门了。
“……好吧,谁能解释下吗?这个女人——”
汉娜第一个行动起来,她揪着赛门的耳朵把他拎到一边,将玛格丽塔博士请到赛门原先的座位上。
“该解释一下的人是你!”琳花也没有站在赛门这边。
“博士!这个家伙没有对您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海娅立刻冲到了玛格丽塔身边,在她的全身上下一阵乱摸。
“呜……是我错了,对不起啊!饶了我吧,海娅。”见大家,尤其是海娅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玛格丽塔一下子就泪如泉涌。
看到这里,琳花、汉娜与海娅立刻就明白了。
汉娜和琳花同时向赛门投来了责难的眼神,那仿佛是在对一个孩子说“你闯了大祸”一般。
海娅也顾不上追究谁该承担起主要责任,她此刻最关心的是玛格丽塔博士的安危。
“喂!这个女人——”被晾在一边的赛门觉得很不自在,可就在他想要冲到玛格丽塔身边时,汉娜一把扯住了他。
趁着海娅正在安慰着玛格丽塔,琳花也来到赛门身边,与汉娜讨论了起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
“那我们的动作得快点了,外边的警察多半——那些废物抓人是不行,但把良家民宅翻个底朝天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种级别的桃色新闻,一旦传开——而且女方的年纪又大了那么多。”
“的确,事关玛格丽塔博士的名誉,这次绝不能出一点儿纰漏。不过年纪方面我倒是觉得无所谓,琳花你也没资格说这个吧?”
汉娜少有地在替别人着想之余也不忘挤兑一下琳花。
“不就是个老处女吗?”对二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赛门小声地抱怨着。
“请收回刚才的话!”
“闭嘴!”
赛门完全看不出汉娜和琳花之前有发生什么矛盾的迹象。
“等等,处女?玛格丽塔居然是处——主人你,该不会——”琳花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做的好事!”汉娜看了看正在海娅的怀中哭泣的玛格丽塔,然后冲着赛门喝道。
“这娘儿们是什么人?你们如果一直不肯讲明白的话,我怎么会知道我刚才给什么女人开了苞。”
赛门很不服气,琳花和汉娜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你猜猜我们头顶上的电力灯是谁发明的?”
汉娜揪住赛门的衣领,将他拉到眼前,“你再猜猜带玻璃镜顶蓬的床是什么人把它变得只值一箱子红酒的?”
“博士刚才所言没有半点虚假和夸张,全大陆近二十年来所有得到迅速发展的技术和理论有一大半功劳都能计到她的头上。”
“据说她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设计出了改良后的蒸汽机关,我书架上的那本书也是她十岁时写出来的。”
“查隆帝国发生政变时,她的家族受到牵连。她一个人从帝国大学中逃了出来,穿过了国境线来到拉姆申请避难——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之后就一直在拉姆市大学院从事研究工作。”
不愧是搞情报的琳花,对玛格丽塔的身世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刚才提到的每一个身份都不是浪得虚名,她是一个从不依靠姿色来为自己挣生存的女人。”
汉娜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对玛格丽塔的崇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这些,难道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赛门终于有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是常识啊!我傻乎乎的主人!”
“虽然查隆方一直在施压,想要遣返此人,而且保证会给予优厚待遇,但拉姆市政府一直在尽力斡旋,一拖就是十一年。”
琳花还在继续补充着。
“要是这样的人在贫民窟里被强奸了的消息传开,你猜猜后果会如何?”汉娜冷笑着看着赛门。
“我说——”赛门试图提醒她们俩。
“如果不是强奸的话,你是这个意思吗?嗯,当事人的意向如何?”琳花一脸无奈。
“就算是她勾引你好了,请问我那伟大的主人,你觉得有谁会相信?”
看到玛格丽塔穿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汉娜已经猜到了一切。
“拉姆尔顶尖的天才竟会垂青贫民窟里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哪怕那是真的!”
“我说你们两个,难道她来到贫民窟就不能是另有其他安排吗?比如见见朋友什么的?”
“你觉得这样的人在贫民窟里会有什么朋友?”汉娜看了眼海娅,没好气地回道。
“不,汉娜,赛门的提醒不无道理,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虽然不一定要完全照搬这个借口,至少我们要把那些警察——还有舆论,给应付过去。”
“然后呢?”
“玛格丽塔博士突然失踪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而且消息一旦传出,查隆使馆就会立刻施压,但最后都是以玛格丽塔博士进行社会考察之类的名目给掩盖过去的。我们可以在这点上做文章。”
“同意,产生绯闻的可能性呢?”
“玛格丽塔博士的确有过一些男女方面的传闻,但最后都不了了之。而且即使是产生了话题,舆论也大多是清一色地站在玛格丽塔博士一边,估计这也是近年来没有男人敢去招惹她的原因。”
“不妥,我们得想个其他方面的说辞,最好是和男女关系无关的。”
“视察?”见二人的步调空前一致,赛门也掺进来提出建议。
“比见朋友还不靠谱。”汉娜嗤之以鼻。
“那就还是社会考察?”
“在贫民窟里?这个理由恐怕不太好。”琳花摇摇头。
“科学研究?”赛门突然想起了这个自己很陌生的词。
“研究怎么被人盯上,然后被劫财劫色的门路吗?”
“谈生意?”
“玛格丽塔博士不缺钱,也不是那种逐利之人。”琳花反驳道。
“游览风光?”
“呸。”汉娜毫不客气地啐了回去。
“来捐款的总行了吧?她不是很有钱吗?”赛门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这个,说不定可以。”琳花眼神一亮,“海娅最近和市长走得很近,说不定可以通过这层关系搪塞过去。”
“真的假的?”赛门起了疑心。
“呵,应该是真的,我最近在好几张报纸上都有看到。慈善宴会上,出没于市长身边的神秘黑衣美人之类的标题。”
汉娜也想起了什么,“本以为只是关于那个老色鬼的花边新闻,原来那个女人是海娅啊。”
“市长?老色鬼?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从不看报的赛门认为,这类事情琳花应该向自己汇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汉娜偷偷瞄了眼琳花。
“当务之急,是要取得海娅的配合。”即使是被赛门用怀疑的眼光看待,琳花也已经没有余力去反驳汉娜了。
“海娅那边就交给我吧,事关闺蜜的名誉,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汉娜从海娅刚才的举动中看出了端倪,所以并没有对赛门的说法感到意外。
“闺蜜?”琳花却显得很吃惊。
“哈,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赛门讥讽着,“等这件事过去,我们来交换下情报如何,我的情报总管?”
“何必要‘交换’?我可是非常乐意把地下室的那个位置让出来给她,主人。”
汉娜满脸邪笑地落井下石。
“相信到时候她会乖乖地把一切都吐出来的。”
最终,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以玛格丽塔博士私人前往贫民窟慰问,并向当地民众捐款而告终。
媒体也是众口一词地对玛格丽塔博士的善举表示出高度赞赏,大篇幅、加油添醋地报道了此次事件。
也有些小报试图在事件的边缘发掘出一些寻常人喜闻乐道的题材,但都没有成功。
而且,此次失踪事件解决之快,查隆使馆方面甚至没有发难的时间。
包括当事人在内,结局堪称皆大欢喜,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尼尔1900年10月4日晚6时,外城区。)
“唉哟……”卡拉克打着哈欠,扭着脖子从惩戒室里缓缓走出,显然是已经筋疲力尽。
深感自身技术退步的他,在熄灭了所有的灯火后,朝趴在惩戒室里的女性身影扫视了一眼便关上了门,将她留在了与之肤色完美相融的黑暗中。
“嗯,好久没有做到这个地步了。”卡拉克拖着疲累的身躯来到隔壁的小间前,敲响了那里的铁门,“罗伯斯,我们去喝点什么吧?”
门内没有回应。
钢铁铸造的坚固牢门被锁得好好的。透过门上的小窗,卡拉克发现,屋里就只有被解除了几乎所有束具的赫尔娜一人。
依旧身无寸缕的她正趴在地面上做着俯卧撑。
虽然手指和脚趾上的指甲还未长好,发力时明显很痛,但从她的动作中看不出一丝敷衍或是不标准的地方。
原本缠绕着周身的锁链已被除去,她身上的束具就只剩下左脚上拴着的连接着巨大铁球的脚镣——据罗伯斯说,这只比人脑袋还要大上一圈的铁球里是灌了铅的。
而罗伯斯却不在室内。
罗伯斯他当然不会只是为了欣赏赫尔娜做俯卧撑才解开她的束缚,那么,他人在哪里?
“上尉?”卡拉克透过观察窗朝里面喊了一声,“我们的朋友在哪里?”
“呼——四十八,呼——四十九。”赫尔娜似乎在数着俯卧撑的个数,没有搭理卡拉克。
望着赫尔娜挺直成一线,但仍勾勒出女性线条的背、臀与双腿上下起伏,看着她那对丰满傲人的乳房在地面上被挤压,复又随身体抬起恢复形状,一时起了兴致的卡拉克吹了声口哨。
“喔哦喔哦,上尉,用那个省力气那可是犯规行为。”
“——五十。”赫尔娜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还没有放弃吗?”卡拉克的嗓音突然沉了下来。
“明知故问——五十一。”
“我真的看不出,你对上赫琳娜——别误会,我承认她是个婊子——还能有什么胜算。”
“她是我的妹妹——五十二。”
“所以呢?”
卡拉克皱了皱一侧的眉毛,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其实,以你现在的情况和背景,就算赫琳娜这个人不存在了,你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哼,我不是升到上尉军衔了吗——五十三。”赫尔娜冷笑着说。
“啊哈哈哈哈,真是从容。身处如此境地,但骨子里流的还是贵族的血么?”
“——五十四,五十五。”赫尔娜加快了速度。
“那个瓶子被你藏在哪里?”卡拉克倚在门上,摆了个较为省力的姿势。“我想不到其它东西了。”
“——五十六,五十七。”
“不记得了?我提醒一下,就是两年前你趴在我怀里告诉我说你每日喝一滴的那个炼金药。”
“——五十八,五十九。”
“我认为你没有撒谎,但我从来不相信芬特人故弄玄虚的那一套——虽然他们的药确实很灵——所以我也就一直没在意。”
“——六十,六十一。”
“我大致算了算,如果你真的每天都在喝,那差不多也该喝完了——那个时候,你能瞒过搜身塞进‘那里’的瓶子不会太大吧——现在的话,说不定把那个铁球塞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卡拉克肆意地讥讽和羞辱着她,“但后来你一直被罗伯斯养在身边,那个瓶子绝不可能随身携带,也不可能每天定时定量地服用——那么,你肯定是把它藏在哪儿了,只是找到机会时才去喝一点儿吧?”
“六十——二。”赫尔娜的这一轮动作似乎有些迟滞。
卡拉克笑了,不再追问下去,转身离开。
“卡拉克先生。”在地牢的门口,一个商会的侍者向他行礼。
“罗伯斯呢?”卡拉克接过递来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来了一位访客,罗伯斯先生正在接待他。”这个工作人员为卡拉克打开了餐厅的门,“他吩咐过,如果您出来,就先招待您用晚餐,请。”
“哦?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卡拉克突然起了疑心,“罗伯斯现在仍然在这栋房子里,对吗?”
“是的,罗伯斯先生正在三楼会客。”
先招待我用餐的意思即是说,罗伯斯他不希望我在场?
卡拉克突然对这位访客的身份好奇起来。
“如果——”卡拉克把头扭向了通向楼上的阶梯。
“这,请,请卡拉克先生不要让我们为难。”侍者突然脸色苍白。
“他有专门交待过?”
“其实,是的,罗伯斯先生特别交代过。如果您执意要上去,我们拼死也要拦住您。”
侍者缓缓地挪动脚步,挡在了卡拉克和楼梯之间。
其他的几个侍者见状,也紧张兮兮地放下了手中的活,朝着这边张望。
“拦住我?”卡拉克突然觉得可笑。
就凭你们几个?
“对不起,卡拉克先生,其实这些话不应该在您面前说的,但如果我们没做到的话——”侍者把头低了下去。“无论如何,请——”
“好吧,小子。”卡拉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万分感谢,卡拉克先生。”
“对了,罗伯斯他吃过了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先生。”侍者考虑了一下后,仔细地回答。
“‘应该’?这是商人的口癖吗?”卡拉克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不满。
“是这样的,罗伯斯先生原本是吩咐我们准备他和您两个人的晚餐的。但他突然改了主意,说是要招待客人,然后就拿着一瓶酒、两个杯子冲上三楼去了。”
卡拉克望向用餐的房间内。
从桌上的丰盛的菜式看,虽然两个人吃是有些奢侈,但考虑到罗伯斯的胃口,这个分量也许并不算太夸张。
到这里为止,卡拉克姑且相信了侍者关于准备晚餐的说辞。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十分奇怪。
“然后就拿着一瓶酒、两个杯子冲上三楼去了。”
也就是说,在罗伯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在三楼等候了。
而且,这些侍者已经接待过那位客人了。
“你们都可以见他,我却不行?罗伯斯这是哪门子的意思?”
“这个,其实不是第一次了。”
侍者突然像是畏惧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似的左右环顾着,“明明没人记得有客人来访,但在三楼的会客室中确实传出了罗伯斯和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什么?”
“事后的收拾中,也确实能找到第二个人使用过的酒杯或是盘子,但同样没人有印象其间有什么人离开过这里。”
“……可以了,不必再说了,小子,以后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这些事了。”
卡拉克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什么危险的边界了,在这方面有着过人直觉的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说不定,罗伯斯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我着想,卡拉克突然想到。
“不用倒酒了,我不习惯用餐时有生人在一旁。”
卡拉克扬手驱赶赶开打算为他倒酒的侍者,走进房间,在堆了满满一桌的佳肴前就坐,然后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尼尔1900年10月4日晚8时,查隆境内,沃克港,市医院,中央病栋。)
“艾尔森先生。”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艾尔森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熄灭了所有光源的室内一片黑暗。
艾尔森支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
这可笑的“病患作息时间安排”——艾尔森不禁在心中抱怨。
“艾尔森大人!”
看来之前的声音不是幻觉,意识到这点的艾尔森朝着昏暗的四周张望,终于在床脚边发现了一个黑影。
“鲍尔曼?”从那个黑影的体型,艾尔森猜到了正确答案。
“嘘,请安静,市长大人。”战战兢兢的沃克港新任治安官小声地警示着艾尔森。“我是瞒着门口的那些人前来打扰您的。”
(顺带一提,“市长大人”是艾尔森的一个非官方的尊称,在大多数场合,“市长大人”一词,都可以用于特指哈蒙克·亨得尔·艾尔森本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迪特,哦,就是在门口把守的那个人不肯放我进来。”
说着说着,鲍尔曼把身子压得更低了,都快趴到地上了。
“后来趁他们换班,我跟现在站岗的那个人说,我之前把手杖忘在这里了。”
“——聪明。”艾尔森立刻就明白了,鲍尔曼之前离开时遗落下手杖在门后并不是一时大意。
“但我说的是忘在走廊的某个窗台上。”鲍尔曼不时抬起脑袋,朝门口那边窥视两眼。“他们警告我不要靠近你的病房,免得打扰您。”
“明白,你的时间不多。”艾尔森也开始帮着他注意病房外的动静。
“信,我已经放在您的床头了。”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下,鲍尔曼的语速却变慢了许多。“是从拉姆寄来给您的,落款是米涅小姐。”
“哦哦,终于来了。”艾尔森大喜,伸手去床头的柜子上摸信件,却只摸到了一张纸。
“对不起,大人,我,拆开了信封,对不起。”鲍尔曼将头压到地面上,艾尔森这才发现他是跪着的。
“这是为何?”
“万分抱歉,市长大人。我把信取出后,又把信封糊好,放回原处了。我,我保证没有看过信的内容。”
“是这样?你做得很好。”艾尔森点点头。
“谢谢您,大人。您之前所说的那些——我原本还以为是您多虑了。他们竟然,真的拦截下了寄给您的外交信函。”
“商会有派人来吗?”
“您料事如神,确实有。但他们大多被扣押了,估计明日才会被遣返回拉姆。”
“扣押?”艾尔森感到相当地不悦,这下子罗伯斯可能暂时帮不上忙了,“罪名呢?”
“这个,据说是有伤风化。”
“啊?”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也许您说的没错,沃瑟大人他在海关,边境全部安排了他自己的人,我的人手只能在街面上活动。”
“大部分被扣押——剩下的人呢?”
“被告知您受了重伤,正在接受医治后,强制遣返了。”
“重伤?”
“难以置信,但他们就是这么做的,我亲耳听到。”
“这不奇怪,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对外封锁消息了。”
“大人!难道说沃瑟港里真的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吗?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这里的市民将要面对的命运为何?”
鲍尔曼很激动,声音中竟带着呜咽。
“我现在还不能告知,毕竟只是我的猜测——”
交谈嘎然而止,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了动静。
那是军靴踏在地面,且完全不顾忌病人休息的大踏步声。
鲍尔曼擦了擦眼睛,笨拙地起身,拿起手杖,将病房门打开一点,朝外面窥视。
“我得走了,您保重,我——沃瑟大人对我有恩。但是,鄙人,一定会尽全力的。”在确认了卫兵还未检查到这里后,鲍尔曼退了出去。
“喂,怎么拖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去打扰艾尔森大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嗓门才是医院里最不该出现的东西。
“迪特先生,我,我,找到了。”鲍尔曼满头大汗,随意地朝身后一指,“就在那边找到的。”
迪特绕着看上去很是心慌的鲍尔曼缓缓地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奔向了不远处艾尔森的病房。
在打开房门,听到了艾尔森的鼾声后,迪特才作罢。他随意地招了招手,让手下将鲍尔曼“请”了出去。
“沃瑟港确实正在发生什么,不过——”为了确保鲍尔曼的举止言行不至出现漏洞,在那些脚步声消失之前,艾尔森一直在假装打呼噜,“——不过,居然最先考虑到的是市民的安危,这个鲍尔曼真是个可造之才。”
“而且也算是机灵。让这种人才牺牲在这种地方,真是可惜啊。”
“可是没办法,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了。”艾尔森的内心无比纠结,无可奈何地感慨着。
重新躺下的艾尔森将身体放平,合上双眼,进入沉眠——然后,他发现这真的很难做到。
“哎,真的是上年纪喽,竟然会失眠。”抱怨着睡眠质量不佳,头脑却无比清明的艾尔森心情很是不痛快。
8点钟就睡觉——这不是上没上年纪的问题——实在是太早了些。
尤其是对一个习惯了拉姆市生活节奏的人,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艾尔森用手指在腹部敲打着拍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是他每日入睡前的必修课,他自己美其名曰思想锻炼。
“不做这个的话,应该是睡不着的。”
“又渡过了平静的一天啊,这样也好,那些年的日子简直就是折寿。”
“年轻时的我,呵呵呵,真是怀念。”
“如果那时候没有遇到这样那样的人,没有遇到罗伯斯,现在的生活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嗯,估计比旁人也差不到哪儿去吧,那时候巴伦斯已经是人间地狱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说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理解用牺牲来换取利益的?”
“哼,反正总会有牺牲的,何必要牺牲自我?”
“以牺牲自我为前提的道德范本,会得到人们的崇敬,但永远不会被憧憬——这点我早就懂了。”
“可我为何会如此不安?”
“啧,想那种事情做什么?真是的。”
“得想点轻松的——对了,想想米拉涅雅好了。”
“女人啊,女人。我的米拉涅雅,这次你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别太过火就好。”
艾尔森捏了捏藏在手边床垫下的信,静候着看信的时机——贸然打开电力灯,外面的那些家伙肯定会找借口冲进来。
而就在那样的机会来临前,艾尔森竟然奇迹般地睡着了。
8点钟,对拉姆市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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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剧情——
艾尔森似乎对米拉涅雅的那一套习以为常,这算是某种高级的play方法吗?
罗伯斯对卡拉克可谓交根交底,但身为拉姆第一商人的素养使得他依旧保有某段不希望为人所知的特别交情?抑或是,他有着特别的理由。
卡拉克敏锐地察觉到赫尔娜的蠢蠢欲动,但又选择性地视而不见。
这个身怀绝技的男人难道就真的会甘于蜷缩在拉姆市,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度过余生吗?
赫尔娜不愧是一名真正的贵族,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始终没有放弃对自我的认可和尊严的底线。此外,芬特给她的炼金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名为伊芙的少女拥有者惊人的炼金术水准,她与芬特的关系是?
话说——小可在干吗呢?第三卷已逐渐接近尾声,拉姆市内究竟在发生何事,故事的潮流将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把我们各位角色的命运联系在一起?